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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
方旗（台湾）
海上黄昏，云族的牛羊不能栖止
它们水质的足蹄不能栖止在
不堪栖止的青青海原
海上黄昏不堪栖止
（选自《当代台湾诗萃》）
【赏析】
这首诗，展开了一幅海上黄昏云腾波涌的图景：
试想想那暮色渐浓的黄昏时分，太阳的余晖在海面上缓缓消散，碧波万顷的大海，展现出自己广阔而浩瀚的胸怀，像一片辽远无际的清清水原。无数的云朵在天空飘飞、翻卷，远远望去，它们紧贴着海面，像一群群徜徉在青青海原上的牛羊；但是，它们不肯栖止，也不能栖止，它们始终在滚动着、翻卷着，与大海的波涛合为一体，共同构成一幅运动的画面……
这首小诗，并不以深刻的题旨取胜。诗的成功，在于它传达了一种对于黄昏时分的大海的真切的感觉。这种独特感觉源于诗人视角的独特性。黄昏时的大海，本来有很多东西可写，如归航的船只、翻飞的海鸟、雄浑的落日等等，但诗人把这一切都略去了。他所注目的是云与海的关系。这两种景物一青一白，一下一上，都在不停地运动着，翻卷着。它们在自己的运动中，表现着时间的幽深和空间的旷远。时间和空间相融相谐，形成一种雄浑、博大、崇高的境界。诗的末句形似断句，意味却很深。“不堪栖止”的已不是大海，而是黄昏本身。一种包融世界的运动感油然而来，我们当反求诸己，以证实自己在这浑成与运动中的审美地位。这，大概就是本诗的艺术效应吧？
（蔡智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