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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我去电影院看了陈凯歌导演的《志愿军:雄兵出击》(简称为《志愿军》),震撼得无以复加,因意犹未尽,回家后我立即在某平台充值,一口气又看完了电影《长津湖》与《长津湖之水门桥》(两部电影简称为《长津湖》)。
同一天看完三部关于志愿军的电影佳作,我忍不住就这三部作品,说说自己的看法。
《志愿军》拍出了志愿军“因何而战”
但凡重大历史事件,总有前因后果。尤其是涉及一国之生死存亡的重要战争,更要把因果置于叙事的首位,否则那些横飞的炮弹与血肉,人性的残酷与考验,就失去了任何意义。
所以,志愿军因何而战很重要!
《长津湖》是两年前拍的电影,当时就这个问题,只有七连指导员梅生的一句台词作回答,大意是为了后代不再打仗而战。答案正确,但在《长津湖》两个多小时的电影中,仅用剧中人的一两句台词来解释志愿军为何而战,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很难引起观众的注意。
而《志愿军》以浓墨重彩的铺除来解释志愿军“为何而战”。
《志愿军》刚开始就出现了一位因目睹祖国翻天覆地变化而毅然归国的武器专家,通过他向总理的报告,我们可以看出在七十多年前中美之间的军事悬殊有多大:那无异于一个小学生去挑战世界拳击冠军。
千古伟人何尝不晓得这些?但漂亮国的战火已燃至鸭绿江,在飞机每天越境轰炸之下中国边境平民死伤惨重,若不加以阻止,中国百姓将每日都生活在被美机轰炸的阴影之下,想想历史,中国从1840年鸦片战争始至1949年建国,其间经历了一百多年的战火一百多年的沧桑与耻辱,现在好不容易建立起新中国好不容易人民过上了好日子,仅仅一年光景,百姓又有可能重陷于战火之中……怎不让人愤慨难当痛不可抑?
电影《志愿军》中的伟人在国庆节周年庆祝晚会上接见先进代表时,林巧稚在白天已接生了八个孩子,当看到林巧稚为新生儿死亡率大幅降低而喜形于色时,伟人问她:“如果有一天,敌人的飞机把炸弹扔到了你们协和医院,你会怎么做?”林巧稚回答:“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所有的孩子们”在场的代表们也无不激情澎湃,他们齐声说:“我们也会。”一一历史中的林巧稚是在1956年被伟人接见,电影中提前了几年,这是艺术上的真实性,因为我们知晓,凭林巧稚的人品,在那种情境下,她是会说出这种话的。
除了林巧稚,《志愿军之雄兵出击》更是借彭老总之口,道出了志愿军为谁而战,这是整部电影中最感人的台词,也是整部电影的题眼:
“牺牲是我们一定要付出的代价。你不付,就是儿子付,孙子付。我们这辈人,一身血,两脚泥,还是我们付吧。”
至此,所有的观众都会明白了志愿军为谁而战了——虽说中美差距如此悬殊,抗美无异于飞蛾扑火。但“火势”太大,已经危及家园,“飞蛾”没得选,哪怕以身饲火,也要以血肉凝成的江河扑灭大火,这是新中国不得不打的一仗,这是一代人所要付出的惨烈代价——这一代人若不付,下一代人得付,下一代人不付,下下一代人得付!无论如何,都必定得有一代人付出这样的代价,既然必须要付出,那就让已经走过最艰难道路的第一代人付出吧
《志愿军》更具情节的合理性
就以历史与情节的合理性而言,《志愿军》比《长津湖》更具有逻辑性,《长津湖》中的穿插七连在长津湖战役中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炮火中送电台、攻打信息塔、攻打飞机场、炸水门桥(这些功劳有些是历史真实事件,有些则是艺术虚构。)可以说,除了长津湖战役中最感人肺腑震撼人心并让人痛彻心扉的“冰雕连”不属于“七连”外,几乎所有重要任务都出现七连的影子,两部《长津湖》上演了七连“长津湖战狼”。
除此之外,为了突出电影的历史真实性,《长津湖》后面突然出现了杨根思这位历史真实人物的英雄事迹,杨根思是抗美援朝长津湖战役中的特级英雄,我们确实应该歌颂他,但他也确实与电影《长津湖》中的七连毫无关系,两者之间以前从未认识没有任何交流,杨根思却突兀地出现在电影《长津湖》中,让人感到莫名其妙,在艺术上也令人有情节断裂之感。同时,因七连里的英雄人物形象在电影《长津湖》中如此高大尚,杨根思这位真实历史人物的璀璨光芒,在虚构的七连战士面前便黯然失色了。
而《志愿军》中塑造李默尹这位虚构的艺术形象则让电影情节具有合理性:他既是一位文武双全功勋卓著的高级参谋,也是一名在二九年就参军已经为国浴血奋战二十多年的体格满分的爱国忠党的老红军,李默尹受命奔赴朝鲜战场,实地了解敌我双方作战能力,他不隶属任何一支军队,上则可以和历史真实的伟人们与高级将领对话,下则可以到军队的任何地方与普通士兵共同参战。
就这样,《志愿军》借李默尹开的历史“天眼”,让大家目睹了抗美援朝战争期间一场场可歌可泣的英雄战斗:
他和38军118师的将士打响了抗美援朝第一战“两水洞伏击战”的枪声;
首战告捷后,他与118师的江潮师长及士兵们在寒冷冬夜脱掉棉裤渡江攻打德川;
他随113师的战士以人的双腿与美军的战车赛跑,在14个小时中奔袭74.5公里山路到达三所里,比美军早到五分钟拦截住美军,从而创下了世界步军急行军无可超越的纪录;
他亲眼目睹了松骨峰战役的惨烈场景与三连战士们的英勇无敌……
同时,李默尹的女儿李晓作为一名年轻的翻译,她随伍修权参加安理会,亲眼目睹了伍修权在外交战线上与美帝之间针锋相对的战争。
相信在《志愿军》的第二部第三部,李默尹与他的一双儿女会参与更多的历史真实战役。
《志愿军》与《长津湖》的人物塑造
在人物塑造方面,《志愿军》与《长津湖》的演员都对历史人物进行优秀精彩的演绎与还原,《长津湖》中的伟人既是一国首脑,也是家中慈父,他与儿子在一起时便拍出其独有的父亲柔情,《志愿军》中的伟人则更多显示其威严,可能是因为拍摄角度不同吧一一《志愿军》中的伟人面临国家命运将如何前行的艰难决择,千头万绪,镜头众多,限于篇幅,《志愿军》里父子亲情只能点到即止。
《长津湖》的彭老总性格很像是历史中的彭老总,《志愿军》的彭老总则更有人情味。
《长津湖》中的刘秘书(伟人的长子)长相英俊儒雅稳重,他会亲自给在战火中归来的一线战士送棉被,《志愿军》中的刘秘书则长相普通为人温暖,他会给老红军李默尹端热水让其敷脸,他会与一位患了战争创伤应激反应症的小战士成为好朋友,最终治愈了这位小战士的心灵创伤。
现在说些题外话,前些年网上关于刘秘书污名化的文章极多,把他说成一位无组织无纪律为了口腹之欲招致炮火最终丧生的无能纨绔,真是令人愤慨,刘秘书的父亲是千古伟人,母亲是巾帼英烈杨开慧,这对夫妇拥有这么强大这么优秀的基因,能生出无能自大的纨绔?你相信吗?虎父无犬子啊!
很多人想必不知道吧,刘秘书也是从苦水中泡大的孩子,他的父亲为了创立新中国长年累月不在家乡,他们母子四人在故乡艰难度日,白色恐怖年代,他的母亲还因为不肯出卖他的父亲壮烈牺牲了。
母亲逝后他们三兄弟流落民间,在无数个流离失所的日子,他的两个弟弟一个丢了一个病了,只有他才得以健康长大成人,他长大后到苏联学习,也是从普通工人做起。
可以说,刘秘书并未在他的伟人父亲那儿获得任何可以让他当纨绔的人生,相反,他早年因他的父亲的名声而受尽人间磨难。
抗美援朝前夕,明明知道中美两国差距悬殊,明明知道身处一线战火极其危险,刘秘书依然主动向彭老总要求当志愿军的第一个兵,最终年仅二十八岁他为了保护军用地图而葬身异国他乡,此等英烈,居然还有人敢污名化他,真是令人心寒。
《长津湖》与《志愿军》都让观众在观影的过程中进入和相信剧情,实现良好的共情,进而实现更深层次的内容传递、情感表达。
三部电影中的历史人物塑造都可圈可点,但在战士群像塑造方面,《长津湖》远胜于《志愿军》:
《长津湖》中的七连战士形象各异,性格鲜明,即使他们穿着同样的破衣服在同样冰天雪地中做着同样的英雄事迹,我都可以认出他们来,可以念出他们的姓名:伍千里、伍万里、梅生、雷雎生、余从戎、平河……甚至那位仅比伍万里小两个月刚出场没多久便被炸死的小战士,都有自己独有的性格。闭上眼睛,七连这些英雄战土全都清晰地闪现于我的脑海中,我可以如数家常地说出他们的英雄事迹。因熟悉,当看到《长津湖》最后一幕:伍万里独自一人站在队列中说:“第七穿插连,应到一百五十七人,实到一人”时,我落泪了。
而《志愿军》中的战火三兄弟我根本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差别,昨天看完电影今天我就忘了他们的姓名长相——虽说我这人不擅记人相貌,但电影世界的人物性格若是足够鲜明的话,我也会因为记住他的姓名而记住他的长相,令人遗憾的是,《志愿军》中“松骨峰”三连三兄弟在我眼中就和一个人没有区别,所以才过一天,我回忆起这三人便发现他们已面目模糊,我只知道他们有个共同的名称:志愿军。
谁是最可爱的人?
写到这儿,我不由自主冒出了魏巍《谁是最可爱的人》里关于松骨峰之战的描写。《志愿军》电影便有这方面的镜头,真实还原了文中的内容:
“敌人为了逃命,用了32架飞机、10多辆坦克发起集团冲锋,向这个连的阵地汹涌卷来,整个山顶的土都被打翻了,汽油弹的火焰把这个阵地烧红了。但是,勇士们在这烟与火的山冈上,高喊着口号,一次又一次把敌人打死在阵地前面。敌人的死尸像谷个子似的在山前堆满了,血也把这山冈流红了。可是敌人还是要拼死争夺,好使自己的主力不致覆灭。这场激战整整持续了八个小时。最后,勇士们的了弹打光了。蜂拥上来的敌人占领了山头,把他们压到山脚。飞机掷下的汽油弹把他们的身上烧着了火。这时候,勇士们是仍然不会后退的呀,他们把枪一摔,向敌人扑去,身上帽子上呼呼地冒着火苗,把敌人抱住,让身上的火,也把占领阵地的敌人烧死。”
读到这儿我的眼圈红了,希望更多的人能看《志愿军》,这样才会真正明白,我们的先辈为了整个祖国及下一代的和平与未来,曾经付出了多大的牺牲。
《志愿军》电影不仅仅只有志愿军的戏份,在高潮的松骨峰之战时,影片开始穿插中国代表团参加联合国会议的进程,双线并叙:伍修权带领的中国联合国代表团第一次在联合国大会上发声,美军强大的火力与美国联合国代表狂妄的态度遥相呼应,当3连连长魏如义喊出:“还有能打的吗?举手!”尸横遍野的焦黑色士地上颤颤巍巍举起的一只只血迹斑斑的手,故事线另一边的伍修权也代表千千万万的中国人坚定地举起了手,控诉美国的战争罪行,这是影片的最高光时刻——一边则是战斗到生命最后一刻的默契,一边是新中国向全世界发出了正义之声,浴血奋战的志愿军战士与衣冠笔挺的外交官共同维护着新中国的利益,表现出中国人宁折不弯的民族精神。
最后说说电影里战争戏,我不懂现代军事,就不提这三部电影关于战术的内容了,我也并未在电影院看过《长津湖》,也不拿它和《志愿军》做比较了——众所周知,网上观看与电影院观看的视听效果不同。
所以,现在我只针对《志愿军》里的战争视听效果做评论。
《志愿军》里战争场面拍得不错,观众能全方位多层次地感受影片内容:那些山林伏击、村庄混战、生死穿插、夜行渡江、雪原轰炸等多种空间、时间、风格都极具差异化且分外残酷的战争场面,视听表现上上,全、远、中、近景及特写镜头合理优质高效的组合运用和冷峻写实的视听表达,让观众仿佛置身其中——耳边回响着火炮轰鸣声,鼻子仿佛嗅到了硝烟的味道,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志愿军的每一颗子弹,每一次战斗乃至每一种死亡,都是这场战争的见证及不可忽略的组成部分。
《志愿军:雄兵出击》以宏观多维、细节丰富的方式,群像式,多角度层次挖掘,致敬英烈,致敬最可爱的人,这种真诚与匠心让人感动,这是一部值得更多关注和思考的诚意之作,对于后续的两部续篇,我也饱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