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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小说说一棵树变成人精选90条

文心雕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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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一个人散文

上中学时,学校是在青龙桥的一个乡镇中学。

青龙桥靠近湾头镇,村前是学校,名叫湾头中学,只开办了十几个初中部。学校被一道灰色围墙环绕,围墙里面探出几株松柏或者樟树,枝叶婆娑,老态龙钟,教学楼的墙砖被岁月侵蚀,几成郝色,看起来已有些年岁,似乎受了历史的感染,带着沧桑和沉默。教学楼后面是一溜瓦盖厢房,老师宿舍,学生宿舍,食堂连在一起。从这头走廊望去,可直通通看到北边水泥砌成的乒乓球台,球台边上是一眼深幽的圆形老井,可见一掌亮亮的活水,井沿用水泥围了一圈膝盖高的墩子,旁边横七竖八放置了几个厚厚的胶桶,把手上都牵了长长的青色尼龙绳。听老师们说,这口井四季恒温,还有甜味,只是这甜味我一直没有喝出来,不过比自来水确实清新纯净许多,虽然当时学校已经装上了自来水,但老师们经常来这里取水,或煮茶,或做饭。

学校门口有条宽阔的马路,中间铺了卵石和细沙,偶尔有拖拉机经过,突突地响声后面,扬起的灰尘有丈把高,两侧的树木和房屋常年灰头土脸,黑不溜秋。四周是水田农舍,是地间作物,是池塘水壑,这里的地势很平整,没有高低起伏的梯式,完全是一马平川。只有天气晴好时,才能远眺到一道延绵不绝的山峦横亘在西边,如骨法苍劲的山水画,涂抹在天边。

油菜在季节里盛开,黄得十分干净,映着西边倾泻过来的夕阳,一抹阳光,形成一条光芒河流,光辉闪闪。而那些还没有被开垦的田里贮满了水,清清莹莹,像面镜子,倒映着丝带般的流云。放牛的老汉满面皱纹,背了手,跟在水牛后面缓慢地往回走着,田野像一幅巨大的油画,那个人像只蚂蚁般在油布上爬行,没有叹息,没有言语,一脸平静与淡泊。

青根住在学校西面几百米,独门独户。他的家很简陋,一间低矮的木头房子,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屋檐,两侧用几根木头桩子斜斜撑住,摇摇欲坠的样子。木门木窗,门窗破烂,窗户用几块薄板钉上,推门而入,吱呀作响,入眼处可见一张前辈留下来的八仙桌,一个土仓,一张木床,几件破旧的农具堆在屋脚,锈迹斑斑,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

门前左侧有棵树,苦楝树,高出房子一倍,树干微倾,枝桠稀疏,像个驼背的老者,苍然孑立,沉默不语。暗紫或暗红的皮,皮上有圆形的白斑,或许是苔,树叶不浓,花多,却碎,不好看。其实,我们村也有几棵苦楝树,分散在四处,不成林。苦楝树每年长籽,密密麻麻,成熟后烂进土里,却也没有不懂事的孩子去捡食。书上说,苦楝树的皮、籽、花、叶都可入药,也都具有微毒。

青根是个单身汉。听学校的老师说过,他自幼家贫,四五岁时成了孤儿,吃百家饭长大,其中的艰辛只有村里的老人知道。

刚解放那年,他十七八岁,去了部队当兵,本以为可以谋求一份生活。后来抗美援朝战争爆发,他入朝作战,参加过著名的三所里战役,虽然没有负伤,却落下了一个怕冷的病根,以致三伏天都要穿一件厚厚的外套。战争结束后,由于没有文化,目不识丁,没有获得转业的机会,被送回了原籍。那时他二十出头,面对这间破败的祖屋,不知是怎样一种心情。

也许,当初他孑然一身,回到这个一无所有的家,看着摇摇欲坠的祖屋,和寂寞的苦楝树时,心中孤立无助,茫然失措。那段日子里,青根常常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庄稼地里,坐在荒坟中间,心里寒戗麻木,抬头无语面对青天,一丝绝望在眼窝里打转。

后来,村里的老人和儿时的伙伴前来劝导和帮衬他,其中一个说:打仗的时候,你命都不要了,还怕什么,你现在这样年轻,攒点劲,讨个婆娘回来,过好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青根直起腰,仿佛又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他开始种地养猪,像湘西南所有的父辈一样,早出晚归,田里地里厅里厨里,团团转着,甚至请了村里人把简陋的房子重新修葺一番,盼着能有个女人走进这个家门。

其实,他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除了经营好自己的庄稼,还经常帮助旁人,谁家缺少劳力,只要招呼一声,他绝不含糊。六十多岁的人了,还经常帮人浇肥打药,割禾插秧,他只图旁人的一声赞许,或许这样,他才觉得很有尊严和快感,因此,越发仗义起来,继续为人服务,不计报酬。

所有人都知道他心里的.遗憾,当他发觉自己已经苍老,额上的皱纹,抚都抚不平的时候,女人还是没有出现,这个家实在太穷了。逐渐地,他变得沉默,本就少言寡语的他,显得愈发孤单落魄,就这样,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尝尽了人间冷暖。

当我在这所学校念书时,青根已经在食堂帮工有些年头,除了解决温饱,更重要的是有一份稳定收入,三百块钱一个月,即便微薄,他也心满意足了。

青根做菜很专注,也很讲究,炒菜前都会穿上围裙,围裙洗的很勤,也很干净。他挥动锅铲,动作干净利落,嘴唇紧闭并往前突着,那认真的模样,仿佛不是在做菜,而是在做学问。他待人也极为诚恳,谦和忍让,有时旁人取笑,他只是冲人笑笑,并不记仇,也从不跟人红脸。

虽然一辈子没有家室,但他对小孩却有一种独特的情感。当年我们非常叛逆,时常与老师作对,却和青根成了忘年之交。学校生活清苦,我们经常忍饥挨饿,而那时又是长身体的时候,青根就经常悄悄领着我们去他家里改善伙食,他只要有一口好吃的,总会惦记着我们,我生平第一次喝酒,也是在他家的八仙桌上。跟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时候,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还单纯得像个孩子,向我们倾诉了许多,虽然那时我少不更事,从他的故事中,也体会到了什么是命运,什么是无常,什么是战争,什么是生活,经历和苦难,它们都能改变人生。

湾头中学,田园里的夕阳风景,在乡村暮色里,永不褪色。如今,我已离开近二十年,后来再也没有回去过,那个老人,那棵苦楝树,不知是否还在。当初冷暖,现在是记忆的恒温,成为心灵一个柔软的部位,只要触及,就会疼痛。

因为如此,我的记忆里,总是有一棵苦楝树,它寂默无声,记载了许多朴素的故事。想想,我们的生活也像苦楝树,味苦微毒,令人寝食难安。

后记:青根,实名刘定远,武冈青龙桥人,出生年月不详,仔细算算,如果现在还健在的话,应该八十有余。他身体瘦小,中等身材,曾用生命和青春换来一枚“抗美援朝纪念章”。退役后,一生穷困潦倒,孤独终老,却有着一颗朴素淳真的善心。60年的时光呼啸而过,没有散不去的硝烟,可是这个老兵却被历史遗忘,这让我备感痛心。一些东西如鲠在喉,下次有空,我一定会去故地看看,一定会去。

一棵树的随感散文

种下一棵树

忽然,我有了一个想法,去种一棵树,树的名字就是你的名字。就在这个春天,找一个好日子,买一棵美丽的树苗,搜寻一把铁锹,走到久违的山岭,栽种下我的爱情。

这棵树是你,清清秀秀地伫立于朝阳的山坡。我轻抚树的根系,让它舒展妥帖,我用水灌溉,让它满足的叹息。我小心地将你栽种到广阔的世界上,让春光照耀你,让春风吹拂你,让大地拥抱你。我把你栽种到最美的山岗,仿佛种下一个希望,虽知道只是一个奢望,我还是微笑着,我的每一个细胞都有幸福在荡漾。

你在我的世界开始成长,我用尽力量给你所有的呵护,我相信,我的目光有温度,可以照耀你,就像沐浴的春光。我定期给你灌溉,可以滋润你,就像雨露自天而降。我将你的周围种下花朵,希望那美好的色彩可以让你舒畅,我拔掉你身边的荆棘,让你的土壤更有营养。从此,我感恩于你头上天空的爽朗,我感恩于全世界有阳光把你照耀,我感恩于这个春天把你种在我的心头上。怀揣着爱情的我,种下了一棵以你的名字命名的树,希望这棵树长成栋梁。希望我们的爱情像这棵树一样,枝繁叶茂,越来越茁壮。

可是,命中注定会离散。于是我开始了相思,那是金色和蓝色的相思。我开始了心痛,那是不能常常相守的心痛。我的心空忽然变得阴郁,我的泪常常在午夜涌流。你伫立在那里,孤单冷清,你的目光也充满了忧伤。我是一个人,你是一棵树,我们注定无法牵手,只好同望一轮月亮,中间阻隔的都是风凉。

种下一棵树,就种下了一份缘。你是我的爱人,我用心血把你灌溉。想你了,就跑到那片山坡,来到和你一个名字的树旁。静静地坐上一个周末,仿佛有你的呼吸在身旁,仿佛有你的声音在回响,仿佛有你的体温把我拥抱,有你的唇亲吻我的面庞。我在树上贴着你的名字,把相思释放。我轻轻抚着每一片叶子,仿佛有你在身旁。你知道吗?爱上你并不容易,需要的不光是勇气,还有胆量。无数的黑夜,我都挂着星星一样的泪光。

有些爱,不能天亮,不能怒放。

有些情,不能相守,只能凝望。

那些新生的小树,哪棵是幸福,哪棵是悲伤?还有谁,像我一样,在这样一个周末,也种下一棵树,然后任思念疯长?

有那么一棵树

有那么一棵树,一直生长在我心间,一直葳蕤于我记忆深处。它在那里,在大地的怀抱里,在岁月的原野上,努力生发,向上向上,枝叶遮天蔽日。

嗯,这就是我年少时最敬畏的一棵树,一棵国槐。生长在二奶奶的院子里,是我们这个家族的荣耀。我们很崇敬它,春节给它系上一圈红丝线,贴上喜字。有多少年轮了?据载是明末清初栽下的,多少辈后人了?它的腰围不断增粗,红线就越来越长,我们四个孩子合抱才刚刚牵到手,它在我们眼里,的确太高大了呀!

那时候我们在树下玩很多游戏,曾以为长大后,树还是那样子,直到天荒地老,我们也会再相聚,合抱这棵树。可惜,这都是我凭空而苍白的想象,树下的孩子们身在异乡为异客,定居多年不再回来,他们和她们的下一代,成了别处土生土长的人,因此别处也理所当然成了下一代的故乡。一起玩耍过的孩子们,早已生活在不同的远方,不知生活幸福的故园人,何时想一想童年里的这棵树。它曾与人语,与鸟虫对话,与风交流,与过年的喜庆里,像个亲爱的老爷爷,微微笑着看我们吃糖嗑瓜子喝汽水。它一串串的花瓣,招引来蜜蜂,诱惑风儿吹下一阵阵花瓣雨,落在我们头上,芬芳萦绕整个院落。我们嘻嘻哈哈接住它们,像接住一只只飞舞的小蜜蜂一样高兴。那些往事啊,犹如树上的叶片,数不清;我对它的感情啊,犹如树扎下的根,深入,刻骨。

以至于多年后,我仍在纪念它,缅怀它,仍泪流满面。与其说,年少的欢笑吹散在风里,不如说融入云朵里。我宁可相信家乡的头顶上有片蓝天,有片不飘动的云,国槐与云相映,如是童话里的王子与公主。

不过,一切都远去了,家族里的人走了,树一年年矮下去,像个再经不得风雨的老人。它老得太快了,十年,只十年,枝叶凌乱,一年不若一年地凋零,最后不断地出现枯枝,乌鸦筑巢,啄木鸟医生也挽救不了它自身的败落。

前几年村里换了村支书,要拆建,结果村里没了原来的模样。最后他要人刨掉这棵国槐,几个人一起动手,挖了半截,树根下冒出一股黄烟,呼呼升腾。一时周围的人什么也看不见了,他们扔下工具就跑,说什么给多少钱也不挖了。之后每到夜晚,有走到树附近的人,眼前就一片漆黑,甚至你会在树下转一宿,它会让你转晕。

祖母说,难道人走光了,树也颓废了么?

这触动了我内心最柔软处,一语惊醒梦中人。虽然我没有机会回老家看看,可细细思量,树何尝没有情感啊!它过了几百年,根深叶茂,怎么会在短短十年间枯萎?这不是树对人的牵念是什么?它肯定也和我一样,悄悄落泪,悄悄自语,深深思念一群久违的人。它心中的孩子,永远是孩子,它心中的主人都去了不同的城市,那它的归宿和欢笑又在哪里?

祖母说得对,树的死亡,与人有关,与感情有关。可树不知道,人是没有根的,人到哪里,不能带着树啊。是的,我亲爱的国槐死了,家族里那么些人,一代代的衍生,后人再也不回乡下,不会晓得遥远的家乡曾有一棵芬芳的树,树上住着小精灵。他们不去记住一棵树,树也会伤心的,他们不回家看看,树太孤单了,守着一片老屋老院,冷清。最终老院老屋也被夷为平地,孤零零只剩一棵老树,站在一片废墟上。至此,它还有什么盼望?还有什么等待与欢乐?我第一次觉得,一棵老树,竟比人的感情要丰富。

那天我独自开车,没有理由地回到阔别已久的乡下,只为再看看心中的国槐,一路上放着萧敬腾唱的《善男信女》歌:“不远处有一片土,站了一棵枯的树,仔细看那树枝的弧度,像在哭……刻着心碎的控诉……祝福下一次总会幸福……谁的信物,从此入土,祝福什么都不再记住……”为什么,不解释,沉默地低下头?

我当下的心情:落寞,孤寂,破碎,荒芜……耳畔响起班主任教育我们的话:不珍惜年轻的时光,以后后悔得连哭的地儿都找不到。是啊,我已经流泪了,我找到了吗?我没找到。我在一棵童年的大树前蹲下去,我没有能力保护心爱的树,我还有什么资格哭泣?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一个人如蝼蚁,如草芥,如一片叶子。一个人没有扎根,是浮萍,是附庸于河岸上的苔藓,看上去的绿色鲜明,其实半点用处也没有。

树老了,我也老了,但我总感觉它没老,它的灵魂出家了,它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世间,树永远不会“死去”。纵然我的虔诚换不来往事,却有那么一棵树,承载我无虑的童年时光,感谢它的陪伴,它一直照亮我精神的底子。

一棵树

甚至,当年在一望无际的盐碱地上第一个发现这一棵柳树的采油工人也不会想到,一棵树会成为孤东油区的坐标,一棵树作为一个地名越叫越响,多年之后,一棵树这个地方会日渐繁华,车流如织,除却匆匆过客,会有人专程来瞻仰一棵树,以至络绎不绝。

我们可以想象当年此处的荒凉,无边无际白茫茫的大地,寸草不生,耳边只是汹涌的风声,大地像大海一样辽阔,区别是大海是蓝色的,大地是白色的,我不知道作为第一批大规模闯入者的采油工人,踩上这块土地时是否有大海航行的眩晕感。当一株绿色的柳树出其不意地进入他们的视野,这绝不啻于茫茫大海里的迷航者发现航标。是的,历史注定赋予这一棵树不同的使命,一棵树,成为大地上的一盏灯,成为孤东油区的一个焦点,成为这个世界的中心。一棵树,因为不合时宜的出现,成为最具有诗意的栖居,成为油田人的十字架,作为精神符号成为一种或者多种修辞。

我最早知道一棵树,与一场爱情有关。

我的高中同学佳,有着惊人的美丽和成绩,也同样有着惊人的自负和骄傲,她安静地坐在我们教室的第三排中间的位置,我们都知道,她的安静放射出骄傲和拒绝的气息。包括最调皮的男生,都不敢把校花之类的名号冠在她的头上,哪怕是在私下里也不敢,我们都能想象出她对这类恶俗名称的鄙夷,她的优秀,让她有理由不合作,让她有资格不虚心。时隔多年,哲学家叔本华在我坚硬的`思想之墙上打开了一道门,虚心不过是虚伪的谦让,在这个充满嫉妒的世界里,德才兼备之士借此取得平庸之辈的原谅。在把虚心从美德名单划掉的一刹那,我想起了佳,虚心不过是对平庸者的安慰,如此说来,佳当年的骄傲,对他人何尝不是一种最好的尊重。

大学毕业之后,佳为了追逐爱情,放弃了大城市的工作,选择去了刚刚开发的东营油田。而佳的爱人,正是我们高中时代的一个特别普通的男同学,他不起眼到我们回忆他的样貌都要吃力地想才行,他有着与佳一致的安静,我不知道佳是否就是通过安静和他在两端对望,才芳心暗许。听到这个消息是在一个同学聚会上,时至今日,我仍能记起佳的闺蜜在讲述时足够义愤填膺的表情,她的两根眉毛拧在一起,嘴巴激烈地开合,像一挺成串射出子弹的机关枪,佳的闺蜜说,你们听听他们工作的地名,一棵树,孤岛,我们望文生义就知道那些地方有多荒凉。就这样,一棵树,第一次闯入了我的耳膜,隔着一张巨大的圆桌,从佳的闺蜜的嘴巴里清晰地传递到我的心里。我承认,在存储一棵树这个地名时,我隔离掉了荒凉,一棵树,从此只与爱情有关。

人类是从森林里走出来的,树和人曾经是相依为命的关系,昼拾橡栗,暮栖木上,钻木取火,构木为巢,树以牺牲的姿态,解决人最基本的生存问题,可以说,树养活了人,哺育了人。当采油工人在荒野里看到这一颗柳树的一刹那,涌上他心头的应该有对生命的呼应,是一种生命遭遇另一种生命的喜悦,更应该有原始的亲近,尽管,这种天然的亲近埋藏在意识深处,表象上只生发出说不清楚的温暖。

柳树,是生命力顽强的物种,它的生存能力让人让叹为观止。在我的家乡鲁西,亲人故去,孝子们需要拄一根棍子进行丧仪,棍子名曰“哀杖”,哀杖的取材,就是普通之极的柳树,待逝者入土为安,哀杖棍子一般要插立坟头,日后,坟头上便会挺立起几棵小小的柳树,迎风生长,渐露郁郁葱葱之相。我学识浅陋,不知道柳树此物最相思呢,能代表对逝者的悼念,还是柳树顽强的生命力,又因为子孙的移植,能够给予故者最大的安慰,因为,哲学家说,唯有生殖和繁衍,意志才可战胜死亡。时间的长河,人类会有意无意窥破生命的密码,哲学不过是与他们进行一次次的会师。

这一棵树,孤零零地生长在荒野里。它是它这个物种里最优秀的天才,进入不毛之地的盐碱荒滩或许不是它的主动选择,物种在异常的环境中会变异,对于一棵树而言,变异成为不像一棵树的树,不是一棵树的树,是个无可奈何的悲哀。好在它没有缴械,而是开始了艰难而伟大的生长,生长,是植物或者任何生命的道德,无论处于什么样的环境,拒绝生长就是植物的恶。荒野里的一棵树,如果让庄子来看,一棵树是孤独与大美,因为它独与天地精神往来,庄子看到的是内部,他知道独处对于心灵生活的意义。而在出世的陶渊明那里则简单的多,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乍一看,是有些生命关怀的,野草和豆苗被看做了平等的生物,似乎与庄子的“同与禽兽居,族与万物并。”的生命意识达成了一致,然而,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这下子,他老人家露馅了,还是要披星戴月的去锄草。包括现在的一些文字,只见情调,不见情怀,让人无可奈何。话说回来,陶渊明是怎样看独树呢?连林人不觉,独树众乃奇,作为诗人陶渊明,他局限的目光果然只能探取到作为表象的外部世界。一棵树生长在荒野,是孤独的,是那种充沛而完整孤独,绝非是空洞和简了孤单寂寞,因为一棵树可以是自足的,可以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它的世界甚至是博大的,能盛放得起别人的世界。在我的小说《城市里没有杨树林》中,有一个人物,老棵大爷,他是个地主,被批斗成为他的日常生活,一个人如何抗拒和消解这些,老棵大爷选择了树,他信任树的忠诚,树成为老棵最为忠实的倾听者,老棵大爷的那些盛放不下的“重”,终于找到了理想的出口,树帮助了人,让寂寞成为孤独。我们也不难理解,在荒野中工作的采油人,与一棵树建立起的那种复杂而沉重的关系,把一棵树看做了他们的十字架,一棵树,不可避免的被放大成精神的符号。

一棵树被神化,接踵而至的是神的待遇,据说,树被保护起来,围上了八角井台。四面八方的人来了,这络绎不绝的人流在对一棵树顶礼膜拜的时候,或许他们不会料到,死亡正悄然走近眼前这棵生机勃发的树,人们不会看到一片绿意上死亡的阴影,在对树干抚摸的那一刻,它大地深处的一条根或许正在枯萎断裂。树跟人一样,难免一死,这符合大自然的平等法则。我们可以想象被围在八角井台之内的一棵树,它的死亡过程是安静的,是不被人察觉的。首先死去的是它细小的根须,它们断裂了,一部分一部分枯萎了,再就是那些“巨大”的根须,它们是听着死亡的号角,以等待的姿态去死的,泥土和它们不再亲密无间,松动,被拒绝,它们不会喘息,然后是心脏之死,在外表生机的包裹中,它一寸寸地由里往外死去,死亡是迟缓的,就是贴耳在大地,也不会觉察到死亡的气息,等到我们看到败落的树叶,枯干的躯体,一切行将就木,树已经死了,死亡只是漫长的等待过程,它自己能够感觉到点点滴滴的死亡。

佳的婚姻,在经过漫长的十年之后,也死亡了。我不知道他们那么顽强基础的婚姻死亡过程,是点点滴滴死去的,还是轰然倒塌的。当年,我是那么看好佳的爱情,在许多的场合,我都坚持说这是一场令人肃然起敬的爱情。事实上,再好的婚姻也不能担保既有爱情的永存,周国平打过一个有意思的比喻:“爱情似花朵,结婚便是它的果实。植物界的法则是,果实与花朵不能两全,一旦结果,花朵就消失了。由此的类比是,一旦结婚,爱情就消失了。”由此说来,婚姻不过是对爱情的合法绑架和劫持。让我们来看看伟大的叔本华怎么说,再也没有比爱情婚姻更不幸的结合了----这正是因为婚姻的目标是为了人种的永存不绝,而不是个人的幸福。为了证明自己的英明,他抬出了西班牙的谚语:因爱情而结婚的人,必定在痛苦中生活。

“看,这就是一棵树!”随着车的颠簸,正在走神的我听见了陪同采风的东营市作协主席陈谨之的话。哦,一棵树到了,我就这样与它在现实中相逢。我没有回望,如果回望的话,一定能看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一棵树与我擦肩而过,我平静地坐着,车以平均的速度行驶,仿佛陈主席的那句话我根本没有听见,我与一棵树渐行渐远,直至我的心里不再有它灰蒙蒙的影子,走过一棵树的过程如此平淡,让我惊讶的是,整个过程我没有丝毫的惊讶,我平静得像一块又老又硬的石头。老的一棵树已经死去,现在站在那个位置的是另外一棵树,但是,这另外的树,是“一棵树”的替身,它要一辈子生活在别人的世界里。我想,它不孤独,但注定要寂寞。斯宾诺莎说,假如一块被掷向空中的石头拥有意识的话,那么,它也会认为自己是按其自由意志而运动的。如果是这样,我祝愿这是真的。那么,这另外的一棵树不但是一个继任者,一个一生只扮演一个角色的勤劳而伟大的演员,它会有两个世界,一个是别人的,一个是自己的,它自己的世界是别样的孤独,孤独得诚实而饱满,它的心灵生活是巨大而丰富的,仅仅这些,我们倒是有理由向这另外的一棵树致敬。

其实,树也罢,爱情也罢,都遵循自然的法则和规律,对于许许多多的事物,说穿了就一句话,我们的一厢情愿,都有些过分了。

最后,我要提及我在距离一棵树最近那个时刻的走神,当时,车窗外是辽阔的原野,我的眼帘出现了塔可夫斯基电影中的镜头,同样辽阔的原野,他的原野上,满地都是气势汹汹的野草。

情感散文《一棵树》

京城往北五十公里的天寿山下就是著名的明十三陵。早年间来过,来的人大都是奔着定陵地宫来参观的,这也是解放后抢救性发掘的第一座皇家陵寝。今又复来重温记忆,皇家陵寝威严依旧,肃穆庄严建筑巍峨,黄顶红墙琉璃闪光,松柏森森林涛飒飒。神路、明楼、五供、地宫,依次参观;宫殿、红墙、栏杆、宝顶,默默走过。神路上的翁仲被铁栅栏保护,周遭的农家乐比比皆是,收费停车场上到处是拉客餐饮的吆喝声,现代气息与环境显得不适时宜,与早年的氛围大相径庭。

离定陵宝顶不远的西侧有一株鹿角柏,蓬勃森然气势逼人,冠盖硕大独自筛风。据传,柏树从异地移来,有先有鹿角柏后有十三陵之说。

皇家陵寝是极讲究风水的,新皇帝从登基的那天起就开始为自己选择万年吉地,这是保证江山永固福及子孙的头等大事,而植树渲染美化陵寝更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但凡皇家陵寝都有专职的官兵守卫,其中的一条重要职责就是管理林木。方圆几十里内的林木一旦纳入了皇家陵寝的`管辖,那就有了皇家的身份,哪怕是一枝一条都是不可妄捋的龙须。林木依据离皇陵的远近,有白桩、红桩之分,一旦踏入,轻则杖脊罚款,重则枭首示众。在以烧柴为生活必须的年代,无疑会断了不少百姓的生路,百姓的选择只能是敬而远之。

皇陵的林木日常管护赏罚异常严明。施肥浇水必不可少,林木枯死必须补种,日积月累年复一年,绿树掩映的皇家陵寝自然多了几分肃穆妖娆。可以想见,移来的这棵鹿角柏,不仅形态绝美,寓意深刻,更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属的见证。不知这棵树在别处生长了多少年,也不知当时移植这棵树耗费了多少人力财力,它默默见证了一个王朝的兴衰。只知道这棵树至今还在生长,老枝叶墨绿沉稳,新枝叶翠绿发亮,而它根系黄土中的皇帝妃嫔们已经朽成了白骨,安葬的地宫亦成为人们参观探奇的场所。

如果说人为移植栽种的鹿角柏享受了皇家的待遇,那么,自然界中树木的生长凭借的只有自身的顽强。永定河融汇了上游桑干河洋河的水流,滋润的在河道里洄流出一个个岸线曲美的水湾儿。沿河的垂柳婀娜多姿,柳稍儿摇曳轻拂水面,划出了圈圈涟漪。记得去年春雷乍响后来过这里,只见一棵大柳树煞是凄惨,树干扭曲着,被撕开的树心惨白狰狞,树干有一大块烧蚀碳化的痕迹,无疑这是被雷击的。

如今看到这棵大柳树已经斜歪在河边,部分树干树梢已经浸在河水里,被撕裂的树心已经风干成黄褐色,虽说部分枝杈已经干枯,但它的新叶仍现勃勃生机。惊异的是,看到插入地里的一节枝杈与众不同,活脱脱一株长势茁壮的新柳。听说过‘无心插柳柳成荫,’今天算是看到了现实。轻轻触摸这棵长在母树,不忍离开母树自己又扎根的小柳树,一种尊崇膜拜感油然而生。或许明年再来的时候还会有惊喜,期待着惊喜的发生。

这里是燕山与太行的交汇处。山峰雄浑连绵起伏,沟壑交错土崖危耸,古松不乏千年有,苒柏亦现白年存。一条布满怪异巨石的河道里,一块巨石横亘其中,石上长着一棵形态飘逸的大树。观其相,巨石分水流,大树根抱石,柔情裹坚韧,中流挺奇观,天晓得这棵大树如何扎根石缝练成了金刚之躯,度过了春夏秋寒。或许是洪水冲来了树种卡在石缝里,也许是鸟儿飞临落此,把采食后未消化的种子屙在了石缝中,天临择选自然其中造就了这一现状。巨石浸水中,水湿润巨石,大树涵水分,上苍嬗变成。面对此情此景,人们也只能心存疑惑,也只能望此兴叹。人生百年实属奇稀,树生百年不是珍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幸观瞻亦是缘分。

小城的延长线一直通向东边的村庄,它只身单调显得有些孤寂和羞涩,附属公共设施及管线隐藏在宽阔马路边儿的井盖、窨井的下边。村民可以骑着电动车顺溜地进城,城里人可以开着车亲近田园,就连小麻雀都在新建指示标牌的铁管子里安家了。马路是城镇的标签,但郊野风光依旧,节令一到,玉米扬花傍在路边,打碗花缠绕在草棵上,地埂上的野酸枣红扑扑的可爱。

不经意的一瞥,发现马路顶头的窨井盖下面,有一棵小树憋屈的长在里面。蹲下身细看,原来是一棵小榆树,不见阳光的缘故,树叶娇黄枝条细嫩,水箅子的缝隙已经窜出了稚嫩的树尖。真难为这棵树了,竟然能在这样生长环境中成活,窨井大约有一米多深,四壁水泥少有薄土,真的要是水流大了连根拔起不知被冲到什么地方。但是它活着,至少现在活着。一粒榆钱飞花,种子随风在地上翻滚,不幸的是它落到了窨井里。对于大多数干瘪死去的种子相比,它是幸运的,从长势来看,它至少已经两岁了。一天,几个园林工人在窨井附近的便道上种草,我趁势走到一个老者的身边,递上一颗烟,随便聊了几句后把他领到窨井边看。或许是心有灵犀尽在不言,他拿来铁锨翘起井盖,没有费力就把小榆树拔了起来,把它移植在附近的地埂上顺便浇了一桶水。

毋庸置疑,小榆树的顽强感动了人们,人们的怜悯之心换得了小榆树的新生。这是生命轮回中的巧遇,这是不离不弃等待的结果,这是人与自然的互助,但愿它好好地成活长大。

一棵树审视着一个皇朝的兴衰,一棵树诠释着腐朽神奇的再生,一棵树传递着机缘巧合的命运,一棵树讲述着顽强不弃的故事。

一个人过年散文

临近春节了,一座城的某个角落,也许就是一个人,在春节里徘徊,回家是一种冲动,团聚是一种习俗,在相同的春节里,都在车站积聚回家,在不同的归家里都在解读亲情和春节,在不一样的回家里感受相同的牵挂,也许只有一家人可以带你走完人生的幸福。接下来小编为你带来一个人过年散文,希望对你有帮助。

从鲁迅先生的小说《祝福》中可以看出祥林嫂的处境和命运,尤其是新年这一天更加看得出祥林嫂的遭遇。我观察多年,在现实生活中,春节或者说是过年对一个家庭的综合实力是一次大检阅,大检验,大展示。从春节或者过年一次性的可以看出一个家庭的收入情况,工作情况。一个家庭的收入情况,工作情况的优劣好坏层次通过过年完全展示在世人面前。都说新年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然而,我们一家三口,我和我的妻子,我的儿子有两个春节是一个人过。去年的春节,儿子一个人在北京过,今年春节,我一个人在湖北省某乡镇的家里过年。

我的儿子去年春节在北京市地铁六号线做安检工作,没有回家里过春节。我和我的妻子在家里过春节。我的儿子在北京市某普通高校读的民航服务与管理专业。儿子上学报名后,学校方和学生家长签订了一个《毕业生就业协议》:学生毕业后向民航系统推荐工作。《协议》并没有说是推荐到地铁站做安检工作。上大二刚刚三个月的时间,儿子的班主任老师就打我的手机,说是学校推荐儿子到北京市地铁做安检工作。我本来不赞同孩子去的,我们是冲着学校的民航专业就业去的。只是孩子的班主任老师口头说的情况还可以,一个是上两天班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工资待遇是每月二千伍佰元。我考虑到孩子迟早要接触社会的,既上班学习社会知识,休息的时间又可以学习书本知识,边工作边拿文凭有什么不好呢。关于在地铁做安检工作的其它事情班主任老师只字没提。

可是,儿子一到地铁还没有开始工作,就发现被学校忽悠了。工作时间和待遇完全不是班主任老师说的`那样。儿子开始工作后的情况更糟糕。每天早上四点起床,晚上十二点才能回到住处休息。孩子每天早上都是空着肚子上班。中午在上班的地点吃饭,时间很紧很赶。有时候一天只有两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晚上回到住处也是空着肚子。长身体长知识的孩子就这样每天忍饥挨饿。中午在上班的地方短暂的休息一会,那床上面的铺盖行李不知多少天清洗,脏得是不能再脏了,根本不像人呆的地方。孩子每次下班回到住处都疲劳得不得了,只是想睡觉。

孩子二十天没有洗澡,三个月没有理发。身上的衣服都穿臭了,而且经常挨批评。待遇每月拼死拼活两千元多点,这是北京市最低的工资记录。学校推荐孩子就业应该将情况弄清楚明白。究竟是学校没有弄清楚呢还是学校已经知道这个情况不告诉我和孩子,这个只有学校方面知道其真相。孩子春节从腊月三十到正月初七每天都在地铁值班。孩子从小生长在南方,根本难以适应北方的寒冷天气,在零下十五度的气温下,只能按照规定的穿着地铁站买的黑色皮鞋,冻得瑟瑟发抖。从腊月三十到正月初七,孩子一日三餐吃方便面。孩子实在是熬不下去了,给我多次打电话反映情况。我给孩子做工作,我们不讲什么大道理,不说是为了祖国的地铁安全付出青春和生命。

我只是说,要想在大城市里立足,得付出代价。我曾经劝孩子,出生在一个普通平凡的家庭,读大学读基础专业,如水产专业,牙科专业,或者IT专业,都是技术实用的专业,就在基层就业,孩子却不肯,向往着大城市。孩子在地铁站做了四个月的安检工作,没有签订书面合同,孩子随时随地加班没有经过劳动部门批准,没有买“五险【五种保险】”,我就孩子的情况多次向北京市劳动部门反映情况,地铁站的上面层面,多次电话向反映情况,我曾鼓励孩子自己打电话向和北京市劳动部门反映情况,可是,根本没有人来理会。不想在地铁站干了,还得按照他们的潜规则写什么《辞职报告》,否则,得截留半个月的工资,发的服装交了还得扣钱。孩子完全给他们当奴隶驱使。我并不是主张孩子不吃苦不耐劳,只是他的合法的权益根本就没有保障。从孩子在地铁过春节的情况可以看出,咱普通平凡的人就这个命啊。孩子年轻,还没有读懂这个社会,不知天高地厚,我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今年的春节,我一个人在家过。春节前,我和妻子商量过,孩子春节期间不回家,我和妻子到北京去,我们一家人在北京过春节。可是,我主持续修的家谱年前不能发下去,大年初四发谱,年前年后还有很多的事得我完成,我哪能去北京过春节。我们不想让孩子一个人在北京过春节了,妻子只好腊月二十九启程去了北京,和孩子一起在北京过年,我一个人在家里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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